
本篇为整活文,大段桥段致敬《教父》,不喜勿喷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坐在提瓦特天理刑事法庭里,等待正义得到伸张,等待报应落在那些个家伙头上,他们玷污了他的儿子,残忍地伤害了他。
(资料图片)
天理身材魁梧,他卷起黑袍的袖子,像是要动手惩罚站在法官席前的那位女子。他脸色冰冷,神情鄙夷。可是,眼前这一切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感觉到了,此刻却还不理解。
“你就像最堕落的变态。”天理厉声说。对,就是,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心想。畜生,畜生。女子留着柔顺飘逸的白色长发,脸上露出一丝讥笑,毫无悔悟的神情,高傲地抬着下巴,翘着二郎腿,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头发。
法官继续道:“你们的表现活像丛林野兽,好在没有再闹出人命,否则我一定将你们处死。”天理略一犹豫,一见难忘的粗眉底下,眼神朝脸色灰黄的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悄悄一闪,旋即望向面前的一叠鉴定报告。他皱起眉头,耸起肩膀,仿佛要压服油然而生的渴望。他重新开口。
“不过,考虑到你多年来尽职尽责,没有打过折扣,一时行为过激,而法律的出发点不是报复,因此我判处你入感化院改造三年,缓期执行。”
要不是当了了四十年的贵族,肮脏的事见多了,排山倒海而来的打击和仇恨肯定会爬上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的脸庞。英俊的儿子还在家里,靠骨质面具遮掩,这个小畜生居然要逍遥法外了?审判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闹剧。他望着高傲的天理维系着。天哪,她现在多么快乐,居然满脸微笑。
酸涩的黑色胆汁涌上喉咙,穿过紧咬的牙关满溢而出。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取出胸袋里的白色亚麻手帕,按在嘴唇上。他站在那里,天理维系者大踏步走下过道,狂妄而无所顾虑,笑嘻嘻的,甚至都没怎么看他。他望着她走过,一言不发,用崭新的手帕压着嘴唇。
她走近了,瞥了他一眼,虽说面露惭色,眼里却流露出得意洋洋的藐视。
亚尔伯里奇失去控制,探身对着过道大喊,嗓音嘶哑:“你也会像我一样流泪!我要让你流泪,就像你让我流泪……”手帕举到了眼角。大块头法警立刻堵住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的那排座位。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。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在提瓦特多年,相信法律和秩序,因而事业兴旺。此时此刻,尽管恨得七窍生烟,拼了命杀了这个女人的念头仿佛要挣脱头骨,但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还是扭头对仍在拼命理解情况的妻子解释说:“他们愚弄了我们。”他顿了顿,下定决心,不再害怕代价,“为了正义,我们必须去求空阁下。”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跟着渊上走进拐角房间,见到空坐在宽阔的写字台前。戴因站在窗口,望着花园。今天下午,空第一次显得这么冷酷,他没有拥抱客人,也不和客人握手。脸色灰黄的坎瑞亚贵族之所以能拿到请帖,仅仅因为他老婆和自己的妹妹是好朋友。空非常反感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。
亚尔伯里奇的开场白拐弯抹角,颇为巧妙:“请您原谅我的儿子,您妻子的教子,他今天无法亲自登门,奉上敬意,因为他还没出院。”他瞥了戴因和渊上一眼,暗示他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说下去,但空的心肠可不软。
“我们都知道你儿子遭遇的不幸,”空说,“要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,你尽管开口就是了。我妻子毕竟是她的教母。我可忘不了这份荣誉。”这是一份斥责,因为坎瑞亚贵族从不遵守习俗,用“教父”称呼空。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脸色灰败,直截了当地说“能和您单独聊聊吗?”
空摇摇头。“这两位都是我愿意托付性命的人。他们是我的左膀右臂。我不能打发他们走开,那太侮辱人了。”
坎瑞亚贵族闭上眼睛,隔了几秒钟,开始讲述事情经过。他的声音很沉静,这是他用来念宴会祝词的声音。“我按照提瓦特习惯抚养儿子。我相信提瓦特。提瓦特帮我发家。我给儿子自由,但也教他不要让家族蒙羞。但高傲的天理维系者从不宽容,他对坎瑞亚降下诅咒,让我儿子变成怪物,他痛得直哭:‘爸爸,爸爸,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?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?’我也哭了。”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说不下去了,他老泪纵横,但声音没有流露出情感。
空不怎么情愿地做个同情的手势,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说了下去,痛苦让他的声音有了人味儿。“我为什么哭?我惹人疼爱的儿子,我的生命之光。一个英俊的男孩。他以前对世界充满好奇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他再也不敢出门了。”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浑身发抖,灰黄色的脸孔涨成了难看的深红色。
“我像正经提瓦特人那样去报警。天理逮捕了那个女人,送她上法庭接受审判。证据确凿,她认罪。天理判处她监禁三年,却缓期执行,审判当天就释放了。我站在法庭上,活像个大傻瓜,那杂种还对我笑。于是我对老婆说,‘我们必须找空阁下伸张正义。’”
空低了低头,对这个男人的痛苦表示尊重。可是,他开口说话的时候,言语却冷冰冰的,像是尊严受到了冒犯。“你为什么报警?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找我?”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几不可闻地喃喃答道:“你要我怎么做?就说你要什么吧。但请您实现我的恳求。”他的言辞近乎傲慢。
空正色道:“你的恳求是什么?”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瞥了戴因和渊上一眼,摇摇头。空坐在办公桌前,没有起身,只是朝坎瑞亚贵族探出身子。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犹豫片刻,随即弯下腰,把嘴唇凑得贴上了空的耳朵。
空像告解室里的神父似的听着,眼望远方,冷漠而不动声色。这个姿势保持良久,最后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结束耳语,挺直腰杆。空抬起眼睛,严肃地打量着亚尔伯里奇。亚尔伯里奇脸孔通红,毫不畏惧地回视。
末了,空开口道:“我做不到,你得意忘形了。”
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提高嗓门,清清楚楚地说:“你要什么我都答应。”听见这话,渊上打个哆嗦,脑袋里一阵抽紧。戴因抱起双臂,露出冷笑,从窗口转过身,第一次望向房间里的这幕戏。
空从办公桌前起身。他仍旧不动声色,但声音仿佛冷酷的死神。“我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,你和我,”他对坎瑞亚贵族说,“但直到今天,你从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,或者寻求我的帮助。我妻子是你独生女儿的教母,但我记不得你上次请我去你家喝咖啡是什么时候了。你践踏我的友情,唯恐欠我的债。”
亚尔伯里奇喃喃道:“我不想惹麻烦。”
空抬起一只手。“算了,你别说了。你觉得提瓦特是天堂。你生意兴隆,过得不错,以为这世界是个无忧无虑的地方,你可以随心所欲享受快乐。你不用真正的朋友武装自己,因为有警察保护你,还有法院,你和你的家人向他们求助不怕吃亏。你不需要空和他的深渊。很好。我的感情受了伤害,但我不会把友谊硬塞给并不需要的人,尤其是那些看不起我的人。”空顿了顿,对坎瑞亚贵族露出客气但嘲讽的笑容,“今天你却跑来找我,说什么‘空阁下,请帮我伸张正义’,求我却不尊重我。你没有拿出你的友谊。你在我和堇儿结婚的日子来找我,要我去杀人,还说什么——”空轻蔑地模仿道,“‘你要什么我都答应。’不,不,我并不生气,我只想知道,我做了什么,害得你待我这么缺乏礼数?”
苦闷而恐惧的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叫道:“提瓦特对我很好。我想当个好公民。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是提瓦特人。”
空一拍巴掌,表示坚决同意。“说得好。非常好。那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?天理已经作出判决。提瓦特已经作了决定。带着鲜花和糖果去医院探望他吧,他见了会很欣慰的。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?再说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嘛,天理维系者还年轻,血气方刚,况且还有一个是女人。唉,我亲爱的,克洛达尔,你这人一直循规蹈矩。尽管你践踏我的友谊,我必须承认我完全相信克洛达尔·亚尔伯里奇的诺言比别人的都靠得住。所以呢,你要答应我,你会打消那些疯狂的念头。这可不符合提瓦特精神。要宽恕,要遗忘。生命本来就充满了不幸。”
空克制着愤怒,不留情面、傲慢无情地冷嘲热讽,把可怜的贵族变成了一团打战的果冻,但他还是鼓起勇气,再一次说:“我请你伸张正义。”
空敷衍道:“法庭给了你正义。”
亚尔伯里奇固执地摇摇头。“不,法庭把正义给了维系者,而没有给我。”
空点点头,认同这个是非分明的判断,他问:“你要什么正义?”
“以眼还眼。”亚尔伯里奇说。
“你要得太多了,”空说,“你儿子还活着。”
亚尔伯里奇不情愿地说:“那就让他们受同样的苦。”空等他继续说下去。亚尔伯里奇鼓起最后一点勇气,说,“我要付给你多少?”这简直是绝望的悲鸣。
空背过身去。这是明确的拒绝。亚尔伯里奇一动不动。
最后,空叹了口气,像个没法对犯错朋友长久生气的好心人,转身面对脸色苍白如尸体的坎瑞亚贵族。空有雅量,空有耐心。“你为什么害怕把第一忠诚献给我?”他说,“你告上法院,一等就是几个月。你花钱请律师,律师知道得很清楚,你最终只会自取其辱。你接受天理的判决,而天理就像街头最廉价的妓女一样出卖自己。早几年你手头紧,到银行去借钱,利息高得能杀人,你拿着帽子,乞丐似的站在一边等待,他们东闻西闻,把鼻子都伸到你屁眼里了,就为了确认你有能力还贷。”空顿了顿,声音愈加严厉。
“但你要是来找我,我的钱包就是你的。你要是来找我伸张正义,诅咒你儿子的人渣今天只会哭得更加伤心。你这么老实的人要是不走运招惹了敌人,那他们也就是我的敌人……”空抬起胳膊,指着亚尔伯里奇,“那么,请相信我,他们只会害怕你。”
亚尔伯里奇低下头,轻吻空的手背,用被扼住的声音喃喃道:“做我的朋友吧!教父。我全都接受。”
空伸手按着他的肩膀。“很好,”他说,“你的正义将得到伸张。有一天——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——我会请你报答我,帮忙办点小事。在那天之前,就当这份正义是礼物吧,来自我的妻子,你女儿的教母。”
房门在感恩戴德的坎瑞亚贵族身后关上,空转身对渊上说:“把事情交给深渊使徒,吩咐他派靠得住的人处理,不能是闻见血腥味就忘乎所以的手下。不管那个坎瑞亚的笨脑瓜里做什么白日梦,我们毕竟不是杀人犯。好了,我要去见我可爱的新娘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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